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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一章 問罪青霄

  當年三教一心,創混沌之扉封印虛無,然此封印並不完全,得時刻堤防虛無打破封印,為此三教各派菁英駐守混沌之扉,暫以三教之力鎮守封印,奈何此舉終非長久之計。三教為求完善封印,苦思不已,就在此時有一人向道尊提出計策,道尊不疑有他,依循其意,運行太極之理,創造闢天玄鎖,闢天玄鎖完成後便直接設於混沌之扉。說也奇怪,就在混沌之扉安設闢天玄鎖後,混沌之扉便再也不曾散逸虛無氣息。

  闢天玄鎖運行太極之理,黑白兩儀象徵鎖頭鎖樑,缺一不可,即使兩儀分成兩個部分,然其密不可分,不存解鎖可能,而道尊創鎖之時亦未留下解鎖之法,使得闢天玄鎖成為無解之鎖。

  至於闢天玄鎖誕生原理,世上唯兩人知曉,一是創鎖者道尊,二是獻策者玦殘何。玦殘何乃道門第二人,深受道尊信任,於門內備受尊崇,其真正修為無人知曉,表面看似隨心所欲,真實想法倒是無人能知,道門內除了道尊,鮮少有人與其深交,道生大多知其名姓,不知其貌,但單提及玦殘何三字便足以令道生肅然起敬,可見玦殘何對於道門之絕對。

  ※

  今日,有人於迷濛中誤闖他界,問奈何凝神震退,其勁不具傷害,僅為阻嚇示警,因來人僅是一名孩童。隨後,正於岸邊陪同元佛子垂釣的熒禍,放下手中釣竿,起身向孩童致謝,於此圓滿孩童之遺憾。

  就當是夢也罷,生死兩界短暫交會,只求彌補不及傾訴之歉意與謝意。九曜居門前佇立雙刀一劍,那人的白傘被永遠留下,感念塵世裡的一點純粹,讓帶不走的一切,回到最初之地。

  生死聯繫,稍縱即逝,孩童只當自己做了夢,在他醒來之時,另個世界依然持續。

  那人悄然來至,熒禍知其來到遂回首呼喚:「問奈何。」習慣性地去找那張熟悉的臉,儘管他以傘遮面。

  問奈何撐傘掩面,回喚:「熒禍。」一來一往,見不見有何重要。

  此時,留待岸邊垂釣的元佛子,不自覺嘆口氣,問奈何與熒禍皆聽到了。

  此嘆針對問奈何,奈何其故作不聞,不探亦不問。元佛子索性直言:「問奈何,帶熒禍退隱。」無論生時或死後,元佛子始終這般堅決。

  聞此言,問奈何才道:「來到彼岸,何處退隱?元佛子,你留待九曜居,是因何事看不開、放不下?枉行大道,回頭是岸,段念若知,何不遺憾。」

  問奈何欲點化元佛子,元佛子豈不明白,只是徒嘆:「心有虧欠,不成大道,本欲隨風僧,如今他回陽,吾自欣喜,他有他之天命,吾因執著自縛,一時無處可去,借你家門前垂釣,還請見諒。」

  正當熒禍欲開口替元佛子求情,一聲宏大佛音由遠而近,盛氣凌人,直襲而來。風中語聲:「何須他見諒?你想去哪便去哪,心隨自在,無處不往。」

  聞聲,元佛子中心一凜,驚呼:「罪佛!」那人不該在此,因何此時來到。

  來者竟是罪佛赦無心,壟罩極盛怒意,氣勢震懾眾人,赦無心針對問奈何而來,第一時間熒禍劍指赦無心,擋在問奈何眼前。問奈何知熒禍守護心切,卻是冷道:「熒禍,退下。」想必問奈何自有辦法,熒禍遂依言退至旁側。

  赦無心現身九曜居,不為其他,問罪而來。赦無心邁步來到元佛子身側,與問奈何保持一段距離,登時氣氛凝重,一觸即發,唯問奈何不改從容自若,冷言直問:「段念,何故墮修羅?」冷言難掩關心,冷問難藏不捨。

  赦無心微慍,回問:「問奈何、佛語問瑾遺,何故墮修羅?」何故棄佛墮至修羅道,何故棄佛只為問奈何,赦無心至今不解更無法原諒。

  問奈何當知赦無心有所懸念,直言相勸:「段念,人各有志,三教非吾依歸,吾本率性自在,到何境地於吾無異。至於你,切莫枉費前塵修行,及時回頭,休執著,登聖堂。」

  赦無心面對問奈何,甚感遺憾,徒嘆:「佛語若肯休執著,登聖堂,吾又何以懸念,同墮修羅。」所指佛語,可惜已非眼前問奈何。

  問奈何莫可奈何,徒嘆:「唉,段念,執著是苦,一念生滅。」何以願見赦無心因自己墮至修羅道,他本不該在此。

  赦無心堅決反問:「昔日與吾平定狂禪之亂,豈非執著?」即使事過境遷,當時佛語開釋之恩,赦無心無一日或忘。

  若非執著,何以至此,既知赦無心問罪而來,懷璧明罪問奈何當不再反駁。

  赦無心知無論如何追究,佛語既已決定,當無可轉圜,只是自己仍舊遺憾,而今一見,終也釋懷,至少他還是他。赦無心望向元佛子,喚道:「元佛子,風僧還陽,你若無處可去,不如隨吾同行。」

  元佛子領命,敬道:「是,罪佛。」

  見元佛子即將離去,熒禍不禁呼喚:「元佛子!」

  元佛子留步道別:「熒禍,珍重。」一聲珍重,不忘撇過視線看向問奈何。問奈何同樣看他一眼,知其要說什麼,反正終歸老話一句,兩人同樣心領無語。

  面對突如其來之昔日舊交,問奈何只感可悲可嘆,因何生死一回,他沒前去該去的地方,一如自己,至今仍徘徊。

  待赦無心與元佛子離開,熒禍才對問奈何表示:「問奈何,吾知你所作一切皆是為吾,但吾至今仍不完全了解你。」相較問奈何對熒禍瞭若指掌,熒禍對問奈何的認識實在太淺。

  問奈何並不在意,淡然回道:「很多事,你無須知道,不了解也無妨。」

  熒禍依憑直覺,提出自己看法,直言:「赦無心很看重你。」

  問奈何不避諱,坦道:「吾亦看重他,奈何今朝一會,徒添遺憾,罪不成佛,斷念續念。」

  熒禍如此認為,便如此道:「你為他感到遺憾,你想幫他。」

  問奈何回道:「能幫他的,只有他自己。」語畢,問奈何起手收傘,此時有風拂來,一旁樹梢落了一葉,於空盤旋,問奈何持傘一揮,令傘面散發氣勁與懸空落葉互相抗衡,其實問奈何並未用盡全力,與其五五波較勁,最終落葉落地,竟是化出人形||淵渟無跡靜濤君。

  兩人相見,靜濤君先是一聲冷笑,隨後才道:「問奈何,想不到,你死得比吾早。」

  問奈何傲然以對,冷道:「靜濤君,想不到,你竟尋至此地。」

  靜濤君故意回道:「意外嗎?靜濤君非是無情無義之人,念在玦殘何教導之恩,豈能不來送你一程?只是……。」語聲停頓,再接續道:「吾還以為你會去找道皇敘舊,想不到竟淪落至此。」靜濤君故作悲傷,搖頭嘆氣。

  問奈何毫不理會靜濤君如何諷刺,若無其事道:「若有時間來見,不如想想你之下一步。」眼下靜濤君為了青陽子之事,該已無力分神,此時見著靜濤君,問奈何著實意外。

  靜濤君依然倔傲不屈,回道:「吾之事,不勞你費心,淵渟無跡絕不讓自己後悔。」

  問奈何嘆道:「真能無悔,便罷。」靜濤君從不勞人擔憂,若他事出無悔,又何必在意。

  靜濤君話鋒一轉,直問:「那你呢?當真就此留待修羅道?」此問才是此行真正目的,當探得問奈何所在境地,靜濤君便只想著待找到了,定要問個清楚明白。

  聽聞靜濤君探問,問奈何卻道:「重要嗎?」無論靜濤君是單純探問或是出自關心,問奈何都認為他沒必要知道,因為就連自己也不願明白。

  得不到答覆,靜濤君索性改口:「你之事與吾無關,不過隨口一問。」

  問奈何神色凝然,冷言勸退:「回去吧,收心養元,以免傷神。」此為提醒,靜濤君該最清楚。

  得問奈何關心,靜濤君不覺喜悅,反而更添慍怒,回道:「不勞提醒,吾自知曉。今日前來瞻仰恩師下場,看來當年轉身就走的無情人,也是需要有情人陪伴,哈,這結局真是可悲、可嘆啊!」有時間關心別人,不如看看他自己現在站在哪裡,昔日道教第二人豈容身後留待修羅道,多麼諷刺,多麼令人惋惜。

  見靜濤君有所情緒,已失冷靜,問奈何輕喚:「靜濤。」勸君莫多留、莫多心、莫多傷,再多言語,僅化作一聲喚,最多也就這樣了。昔日之過,至今難償,猶記欠他一聲道別,問奈何卻怎樣也說不出口。

  靜濤君於心暗嘆,啟口仍是倔強,冷道:「你就好好待在這吧,吾靜濤君絕不會淪落至此,告辭。」語畢,身形隨即消散,恢復原本落葉一片。

  靜濤君本術法高深,不惜超越生死界線,探得問奈何所在,不幸的是問奈何因過於執著,墮入他境非與道皇同在,而幸運的是,正因問奈何落入修羅道,靜濤君才得以藉術尋得。如今靜濤君只想見他一面,見他一面便罷,畢竟日後他想去哪,從來沒人能夠阻擋,無論三教六道,他從來自在隨行。

  靜濤君藉術來見,於收術之後,熒禍拾起落地之葉,若有所思。

  問奈何觀之,知其有話不言,便主動探問:「熒禍,想說什麼?」

  熒禍坦然直道:「他似乎很討厭你。」見問奈何無所回應,熒禍遂自顧自道:「雖然討厭,卻仍特意來見,吾不知是何原因。」甚感困惑,不知問奈何能否解釋。

  問奈何向來少提往事,此回倒是難得,對熒禍坦道:「當年離開道門,吾本無心,卻傷了他。」

  得到解答,熒禍臉色一沉,沉聲道:「他之心情,吾能明白。」因何靜濤君如此心高氣傲,如此倔強不屈,如此咄咄逼人,在得到問奈何的解釋後,熒禍已然明白。心猜先前赦無心大概也曾經歷類似遭遇吧,否則一前一後來見問奈何的兩人,竟有著同樣的不悅、不甘,與不捨。

  問奈何喚道:「熒禍。」

  熒禍難掩情緒,嘆道:「問奈何,唉。」

  問奈何搖頭嘆道:「豈輪得到你對吾嘆氣,唉。」

  奈何那人,總令人莫可奈何。如若浮雲,雲散之後,青空猶記曾經停留;如若虹彩,彩光淡卻,人們猶記曾經仰望。

  難捨難離,不如成憾,卻又不甘,最終不惜生死,也要會他一會,奈何他才是最先轉身之人,奈何遺憾滿懷執著終成空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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