魚棲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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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四章　你奈吾何

　　問奈何轉醒，盯著石桌上的燭火看了一會，而後起身離開木榻，來到桌邊。燈燭熒煌，照不透問奈何無言心思，只見問奈何將手中光點拋至眼前，隨即手捏劍指直襲自己心脈，強行汲取一滴心血。問奈何以自身心血注入光點，手捻劍訣，念念有詞：「熒熒浮生，點落九執，奈何有邪，一罪明今。敕君靈識，盡歸吾有。」

　　敕令起，桌上燭火明滅不定，屋裡無風，問奈何衣袂不動，任咒力引動，凝聚光點更加輝煌，而於光點盛極之時驟然滅卻。問奈何見結果已然，索然闔眼。

　　心眼所見，對桌之人一如往昔。問奈何故意問道：「熒禍，不如到天上，當真正的熒惑。」

　　「不，吾只當你的熒禍。」

　　問奈何心頭一寬，嘴上仍如是說：「任性，像小孩一樣。」

　　「你也任性，非喚回吾不可。」

　　問奈何傲然，直道：「那又如何，你奈吾何？」

　　「不如何，在你面前，吾莫可奈何。」

　　問奈何一嘆，難辨喜悲。他睜開雙眼，桌上燭火已恢復先前模樣，火勢穩定，似不曾發生任何事，可他忍不住數聲輕咳，心口煎熬難耐，不知何時已鎖上一道劍印。

　　問奈何止不住咳，最終嘔出一口朱紅，正當此時，屋舍之主及時來到，他不顧一切，起掌拍上問奈何背心，直輸真元，一陣運氣之後，問奈何終得舒坦，而夏承凜收手之時，忍不住埋怨。

　　夏承凜盯著問奈何，直言：「吾從鬼門關將你搶回，你就這麼胡來？好友的回報，吾實在承受不起。」夏承凜決定不再容忍，此次若不好好講講他，下次不知要待何時。

　　問奈何淺淺一笑，道：「好友，你應知吾。」

　　「便是吾知，才有今日。」夏承凜雙手負後，早知說不過他。

　　問奈何恢復冷漠神情，傲然道：「既然知曉，接著吾要離開，你奈吾何？」

　　夏承凜縱聲一笑，道：「哈，這才像你。」眼前問奈何，總算尋回昔日傲然自信，這才是問奈何，是夏承凜所認識之好友。

　　問奈何轉身欲離，不忘叮囑：「好友，珍重。」

　　夏承凜望其背影，提醒道：「此去艱難，好友珍重。」

　　問奈何自信直言：「放眼天下，能奈吾何。」隨之不再停留，逕自離開屋舍。

　　夏承凜目送問奈何離開，其背影堅定且自信。夏承凜不禁喃喃道：「誰奈你何，莫可奈何。」

　　今朝分別，再無任何事物能阻止問奈何，即使是熒禍也不能。

　　異端存在，不容天地，問奈何曾不惜代價，為他開創一片天地，即使最終仍不容於世。喜怒哀樂盡皆消散，唯留丁點執著，為了奈何不休，但願化作星點，為縈心之人點亮一方角落。

　　熒禍本無心，是問奈何給予所有，而在最終，奉還原主，熒禍執守奈何心。

　　「問奈何，從今以後，不許再拋下吾。」

　　問奈何應道：「此今局面，吾還能拋下嗎？」

　　「亦不許再推開吾。」

　　問奈何笑嘆：「傻孩子越來越任性，哈。」此笑由衷，心口卻隱隱作痛。

　　疼痛惹得問奈何難得蹙眉，不思平緩之法，寧可親身承受。

　　問奈何搖搖頭，自信而毅然道：「無礙，縱使無計可施，吾也會為你開創一方天地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