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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問熒吾名
問奈何存於世,形單影隻,遊走三教,精通仙魔儒釋道,卻寧可退求其次,不出風頭,不求留名,只為找尋自我之於世間意義。
對於創生魔者,本是一時惡意,竟願一生守護。也許孤獨太久,也許本就慈心,問奈何寧為魔者付出所有,只盼一圓初時之夢,與其如友如親,安居苦境,平凡度日。世間意義,小愛大義,眾生有情,無處不是故事,問奈何心繫苦境未來,倒也不忘平凡心願,最終選擇自我犧牲,推動魔者成就護世之業,至於後續之事一如預期緩緩推展,此時問奈何隱於幕後,只待見證結果。
今朝過後,誰渡紅塵,問奈何背負惡名,一笑攪動風雲,一手暗中衛道,多年以後,誰也不記得他,他也不讓誰記得。一切行為唯心而已,笑時花燦,嘆時陰霾,何曾想過總是居於高峰之人,最終仍是動了凡心。此今雙識同行,問奈何再不顧外界紛擾,與熒禍同尋彼此未來。
再創軀體,並非難事,奈何不願重蹈覆轍。當年創造魔軀,是為惡意,豈料最終反傷,順應天意,雖目標本就如此,然因反傷,問奈何走得艱辛。假使如今再創人身、仙身,對問奈何而言豈有難度,如今走過生死一遭,失而復得,其不認為原有想法即是絕對,因而以自身血元封存熒禍靈識,再布劍印鎖心續靈,問熒同命同行。
問奈何本就孱弱,復甦之後,身體不比先前康泰,又為了熒禍傷及元氣,此時一體雙識,身體負擔亦較先前沉重,然問奈何絕不輕易倒下,抱此殘軀,想見證彼此未來,究竟能走多遠。
劍印鎖心,心口時而隱隱作痛,問奈何一路隱忍,不吭一聲。然每當問奈何身體有所狀況,例如一咳、例如一嘆,劍印便行加深護守,守住了熒禍之識,反傷了奈何之身。
每每熒禍感知問奈何身體狀況,一聲咳都令其緊張無比,恨不得代其受過,恨不得攙他一把,只可惜熒禍並無軀體,僅能於問奈何意識中乾著急。
「咳。」問奈何忍不住咳,雖知熒禍必然擔憂,奈何無法遏止。
熒禍焦心,苦勸:「問奈何,放棄吾,你才能好過。」如今唯有此法,捨一救一,熒禍寧可犧牲。
問奈何冷道:「不會。」語聲無波,其言嚴厲,不容熒禍反駁。
熒禍甚是哀傷,低訴:「吾不願見你痛苦。」說出己願,卻又奈何。
問奈何反問:「此罪由吾承受,與你何干?」
熒禍回道:「如果可以,吾寧代你承受。」
問奈何知熒禍不捨,但又如何。問奈何有所情緒,直道:「哈,看吾難受,你豈會比吾難受?若不願見,何不轉身,閉起眼。」若熒禍肯依言而行便好,可問奈何清楚,他之倔強,絕不輕易妥協,一如自己。
熒禍悲訴:「為何吾不能一起受過?」只能看著、陪著,什麼也不能做,若無法代其受過,那怕只是輕拍其背、只是攙扶其身,即使對他依然無益,熒禍仍希望自己能伸出援手。
問奈何心嘆,勸道:「此罪在吾,你看著就好。吾若越不穩定,你便更須沉穩,切莫著急添亂,才能助吾好轉,先平心後靜氣。」
熒禍只得妥協,回道:「好,全依你。」除非問奈何身體好轉,否則熒禍無論如何皆是徒勞,雖知問奈何此言是為安慰自己,熒禍又該如何道破,何妨順著他,順其愛護之心,讓自己在旁守著。
正當行經林間,問奈何咳聲不止,約過半刻,才終於平定下來。平心靜氣,問奈何隨意落坐樹下,倚樹休憩,此時熒禍多想為他獻上一杯溫茶,為他取來一張手巾,可惜熒禍什麼也不能做。
問奈何緩口氣,淡道:「想取茶讓吾暖喉,取方巾為吾拭汗,熒禍,你之心意吾心領,用不著覺得失落無助。」
熒禍有些無奈,悶道:「你什麼都知道,吾又該說什麼。」
問奈何一笑,道:「哈,即使知道,有些事你沒說出來,吾自也當作不知。」
熒禍疑問:「例如什麼?」
問奈何故作輕鬆,坦道:「你在想,如果有朋友幫吾就好了,夏承凜對吾很好,吾怎說自己沒朋友?」
熒禍篤定應道:「夏承凜是你朋友。」
問奈何卻道:「是也不是。」
熒禍續道:「莫如絮也是你朋友。」
問奈何手指胸前雙穗,回道:「是吾隨身配飾所化。」
如此解答令熒禍感到詫異,不禁沉默片刻,既然莫如絮不算朋友,那夏承凜總該是。於是熒禍坦道:「吾看得出來,夏承凜是真正對你好的人,為何你說自己沒朋友?」
問奈何聞言反問:「你是吾朋友嗎?」
熒禍一愣,想了想回道:「吾……不是。」
問奈何笑道:「哈,傻孩子」
熒禍並無多想,回道:「吾永遠都會是你的傻孩子。」傻孩子,對他而言,永遠都只是孩子。
問奈何故作輕嘆,道:「唉,永遠長不大,吾很是苦惱。」
熒禍回嘴直道:「吾已經長大了。」
問奈何反問:「大到會哭著喊父親的程度?」不難料想當時熒禍抱著自己屍身會是怎樣哭喊,此時想像自己也不知該哭該笑。
熒禍沉聲訴:「你知吾對你……。」
問奈何代其答道:「孺慕之情,你想喊父親就喊吧,吾不介意。」與其讓他抱著自己屍身喊,現在對著大活人喊該是較為妥當。
熒禍有所疑惑,提問:「那你對吾……是何情感?」
問奈何疑問:「情感?你以為呢?」
熒禍細想諸多恩情,坦道:「不惜代價,成全吾想成為人類的心願,現在更為吾鎖心續靈,你對吾不惜一切,吾不知那是如何。」
問奈何不假思索,提議:「如師如父,如何?」
熒禍仍感疑惑,疑問:「是嗎?」
問奈何想了想,仍是回道:「父親一詞太過庸俗,還是喊問奈何吧,但若你堅持,吾亦不反對。」
熒禍坦言:「吾始終將你放在心上,若稱心上人,你接受嗎?」
問奈何立即反駁道:「拗口。」
熒禍續道:「奈何?」
問奈何依然反駁道:「太過親近。」
熒禍回道:「吾倆已不分彼此。」一體雙識,哪分彼此。
問奈何呼喚:「熒禍。」頓了片刻,而又嘆道:「唉,你曾問過,為何不從吾姓?」
熒禍坦言:「熒禍也好、君有邪也好,都是你為吾取的名字,吾都喜歡。」
問奈何已有想法,仍是問道:「想從吾姓,問熒如何?」
熒禍爽快答應:「好,吾叫問熒。」
這回換問奈何感到疑問,遂故意道:「這次不問你之名姓究竟有何意義?」
熒禍如是道:「問奈何之熒禍,熒禍守心問奈何。」
但見問奈何一笑,再無言語。這回換熒禍一嘆:「你終於笑了。」一如當年孩提,終於復見他之笑容,發自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