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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罪落青霄
習悟辟穀,問奈何餐風飲露,不食人間煙火,當也活得自在,然而如今心寄劍印,鎖心續靈,體能受其影響,再行辟穀已難支撐,於是問奈何回歸平凡,一日三餐,偶吃甜點,與常人無異。
至於庖廚烹飪,本難不倒問奈何,然熒禍既伴身側,豈捨得問奈何沾染一身炊煙,更何況如今問奈何之狀況是因熒禍影響,熒禍責無旁貸,自當肩負每日膳食,一手包辦,三餐外加無限量甜點,蔬果常備,糧倉不缺,每一頓飯都煮得豐盛營養,為了那人,熒禍甘之如飴。
今日艷陽高照,南風炙熱,早膳過後,問奈何在屋外看了一會雲象,便又回到屋裡待著。修行臻至,並不深受氣候影響,只是先天孱弱,再加上心鎖劍印,一體承雙識之重,難免負擔。此時暑氣來襲,問奈何能避則避,唯有穩住身體狀況,才能維持眼前生活。
問奈何落坐廳中長凳,提壺斟茶,悠閒品茗,熒禍則同坐對桌,一手支頤,若有所思。如此光景日復一日,問奈何已見怪不怪,習慣眼前風景,沉浸日常平凡,也許人生正該這般靜緩。
問奈何隨口一問:「早膳過後開始煩惱午膳,午膳過後又開始煩惱晚膳,見你日日煩惱,要不考慮交吾自理?」
熒禍悠悠回道:「吾對午膳已有想法,不勞你出手。」如今自己僅是一抹形影,用不著吃喝,難得此時有機會能替問奈何製作膳食,熒禍怎樣也不會放棄。
問奈何想了想,問道:「哦?難不成是食材有缺?」既然熒禍並非煩惱菜色,那麼該是煩惱食材吧。
果如問奈何所料,熒禍坦言:「大暑之日,暑氣正盛,偏偏吾無法採買,亦不願你在這種天氣出門……。」
問奈何提議:「不如吾至門前小溪,釣條河魚烤了便罷。」如此省事,也用不著熒禍煩惱。
熒禍聞言,帶點愁緒,反駁:「要釣也是吾去,更何況不是這個問題。」
問奈何嘲諷道:「等你釣魚,不如吾自己釣來得實際。」
熒禍有些生氣,但並不真正生氣,喊道:「問奈何!」確實自己坐在溪邊釣魚一整天也毫無所獲,技不如人又該如何說。
問奈何一笑,決定不再逗鬧熒禍,直問:「哈,還不說嗎?想要什麼東西?」心知熒禍必有所求因而苦惱。
熒禍回道:「想到磨坊帶點東西,此事不急,日落再去就好。」這種天氣,到哪都令人疲憊,而問奈何更不該四處奔波,最好只待在居所。
問奈何提醒道:「日落都歇業了。」
熒禍有所想法,趁此時提出一問:「問奈何,既然吾寄你身,不知能否借你身軀,暫時由吾代行,讓吾前去磨坊,完成採買立即歸還。」
問奈何有些嚴肅,仍是淡道:「吾身歸吾,豈容出借,不允。」
熒禍輕喚:「問奈何。」心猜該是如此結果,熒禍仍然懷有期待。
問奈何坦道:「問熒,吾身狀況,即使換你代勞,亦不會有所改變。」
熒禍從實招來,己心所想,坦道:「吾以為若吾能代勞,便能替你多承擔一些,例如外出採買、例如你不適之時……。」若能代他承受身體痛苦,那就好了。
知熒禍一片好意,問奈何勸道:「傻熒,問奈何絕不允許任何人替代,即使一體雙識,你亦無法代勞這副軀體。別胡思亂想,晚點再去磨坊吧。」
既知問奈何堅持,熒禍不好再多說什麼,只道:「不急,緩幾天也行。」
問奈何解釋:「吾觀雲象,午後將有雲層過境,屆時即是出門時機。」
得此答應,熒禍謝道:「謝謝你,問奈何。」
問奈何卻反謝道:「吾才該說謝謝,讓你為吾準備膳食。」
熒禍應道:「只要你不討厭就好,吾先去準備午膳。」現在的問奈何,一反先前冷漠霸道,多了一分寬容與溫柔,恰似熒禍孩提時那般美好。熒禍得問奈何之道謝,一時竟感羞澀,難以自處,索性逃離問奈何視線,隻身前往庖廚仍難以平復。
待到午時,熒禍為問奈何端來午膳,今日菜色是時蔬燉肉湯,以及南洋咖哩飯。有時問奈何都覺納悶,當年自己暫居無常天,放任熒禍一人獨立生活,豈知熒禍竟處心積慮四處打探,學了一手好廚藝,甚至懂得各式料理,至於問奈何最重視的武藝部分,熒禍竟似不曾放在心上,於是多年後再見,即使熒禍長大了,但關於武藝部分仍是和從前一樣,實令問奈何頭痛不已。
申酉之時,問奈何動身出門,離開九曜居結界。熒禍伴隨身側,一路來到市集,走在街上旁人見不著熒禍,自他身形穿越渾不自覺,此等情事熒禍應該習慣,只是問奈何看在眼裡,總不是滋味。
抵達磨坊,問奈何之出現引起坊主注意。見人前來,坊主盛情招呼:「客倌這回來得晚,再慢點我們就要打烊了,不知客倌今天需要什麼?」
問奈何並未立即答覆,而是於心問道:「來到磨坊,你要買什麼?」
熒禍回道:「薯粉。」
問奈何再問:「要多少?」
熒禍答:「一斤。」
問奈何建議:「一斤?既然都來了,不如多帶些。」
熒禍順勢回道:「也好,省得跑,那兩斤。」
坊主只覺問奈何未及時表示,該是正在思考,然而等待之時僅只片刻,問奈何並未讓坊主等太久。
問奈何對坊主道:「薯粉二十斤。」此話令熒禍為之一驚,目瞪口呆望著問奈何不知該說什麼。
坊主笑道:「好的,馬上為您準備!」
坊主接單後隨即交代小二準備,這時熒禍才回過神,對問奈何直問:「問奈何!二十斤會不會太多了?」
問奈何故作無事,悠悠回道:「你說省得跑,一次買足不好嗎?」
熒禍顯得苦惱,嘆道:「吃不完。」
問奈何竟道:「那就做成魚飼料餵魚。」
熒禍不知問奈何是熱暈了還怎樣,開口便道:「你是認真的嗎?」
問奈何反而回問:「你覺得呢?」
買都買了,問奈何說了算,怎可能是玩笑。最終問奈何提著二十斤的薯粉離開磨坊,坊主則親自站在店口目送問奈何離開,對於這位出手闊綽的公子,至今仍不知他之名姓,坊主只知此人突然來到,且每次採買都有一定數量,不知是生意人或家裡人口多,但看著他又不好意思多說什麼,這位公子看似冷情,不好接近,坊主也就不多問了。
問奈何首至磨坊採買即是十斤麵粉,坊主見其文弱,本欲遣人推車送府,卻遭問奈何拒絕,此次之後,無論問奈何採買多少,都是自個拎著回去,令坊主留下深刻印象。
待問奈何離開後,磨坊也將準備打烊,此時坊主不禁喃喃自語:「那位公子也算本坊大戶,看似文弱卻極有力氣,提起二十斤粉臉不紅氣不喘,真是奇人。」
小二聽了坊主所言,接著說:「聽聞鄰村糖鋪說,那位公子初春時曾到糖鋪買了十斤糖,讓糖鋪一整年都不愁吃穿。村人都一兩一兩的買,他一出手就是十斤,真不知是多好的家世。」
坊主嘆道:「嗜甜也該有本錢,你就別羨慕人家了,收拾完趕緊回去吧。」眼下年代,糖價可比奢侈品,是富貴人家才吃得起的東西,而那位公子顯然不愁吃穿,亦未將錢財看在眼裡,這樣的人用不著市井小民太過關切,他只是做他想做的事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