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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熒禍守心
夏承凜之特設領域,一處屋舍,問奈何數聲輕咳,嘴角垂掛朱紅,其感疲憊,回臥榻上,手裡依然捧著光點,裡嘴不住呢喃,對空低訴:「無邪逢傷化有邪,不如入世即邪,至少不受傷害。豈知到頭來,吾傷你最深,唉。」
一聲嘆,問奈何不再掙扎,索然闔眼,沉沉睡去。不知今夕何夕,不知下回醒來將是何時,問奈何累了,君有邪也累了,如若夢裡能見,但願長夢不醒,只可惜問奈何手裡捧著的,已然破碎。
如果能重新選擇,是否會有所不同?曾幾何時,魔者入侵苦境,殺害無辜百姓,當時一名孩童毫無反抗之力,只懂緊擁手中布娃,迎接最無奈的殘酷,那一幕,問奈何並未親眼目睹,僅是某次偶然,路過一處壟罩魔氛的空城,問奈何在滿目殘骸中拾起遺落的布娃,它之主人已成白骨,只餘布娃尚未腐壞。
問奈何懂得如何驅除魔氛,但他並不急著淨化壟罩魔氛的空城。他拾起布娃,觸及一樁無辜的犧牲,他心想,善惡對立,不免傷及無辜,而無助最是脆弱,即使神仙也難保眾生平等,因何無辜就該受罪,因何邪惡無法抑制,問奈何己心掙扎,自我衝突,最終做出難辨是非的抉擇。
問奈何汲取空城魔氛,灌注亡故白骨,再取闢天玄鎖,搭配往生無相塔,重新創造孩童性命。問奈何並不自詡為神,他已見過諸多無奈,即使如此,他依然想帶回不該犧牲之無辜,儘管逆天、儘管不該,他仍認為世道應保有仁善,性命不該枉送,縱然萬物有其道理,問奈何終究有情、終究不忍,而此次他決定不再隱忍,親手創造不該存在之生命。
也許想藉此對天命提出抗議,也許想讓世道見證所謂逆天。魔者殺人,便讓人以魔重生,此魔非人,不知終將擁護人或擁護魔,端看不該存在之異端,如何開闢自己未來。所謂天命如何安排,世道是否能可接受,這一切問奈何並不在乎,他只是興之所至,隨興而為,帶點惡意與趣味,促成如此局面。
承受這一切而誕生之魔,他睜眼之日,天現異象,熒惑守心,司命不祥。問奈何知其為禍,索性取名熒禍,但又寄望此魔天真有邪,最終喚其||君有邪。
望君天真有邪,奈何心邪逆天,終遭反噬,此若惡果,問天不悔。問奈何不明何故,受君有邪身上魔氣侵蝕,日漸衰弱甚至喪失記憶,問奈何本就抱恙,為了君有邪更加病重,即使問奈何為其日漸衰弱,仍是勉強自己直至允許放手之時才行離開。
儘管日後的他,已忘了君有邪是何人,終究還是回到九曜居,去尋找他所寄望之異端。
「熒禍。」問奈何去而復返,回到九曜居見了那人身影,如此喚道。
「嗯?何人?」君有邪聞聲即知,問奈何回來了,但卻不知他口中所喚究竟何人。
「熒禍,這麼快就忘記吾了?」此次問奈何離開數回寒暑,即使他自己也有點記不清楚。
「問奈何!」熒禍何曾忘記,一直等待之人,豈料竟遭誤解。
「熒禍,為何如此訝異?」問奈何疑問,因何熒禍如此情緒激烈。
熒禍同樣疑問,遂問:「熒禍,是指吾嗎?」
問奈何反問:「除了你,還有誰?」
熒禍相當吃驚,直道:「先前你不是這樣喚吾。」因何問奈何離了數年,回來後竟喊錯了名?
問奈何隻手扶額,略顯無奈,坦道:「哦?是嗎?可惜吾不記得,也許吾記憶有失,吾也不是很清楚,只知你叫熒禍。」
熒禍聞言,先是一愣,凝視問奈何,相信其也茫然,相信其有狀況,遂道:「好,吾叫熒禍。」叫什麼名字都好,只要你還記得回來,還記得吾,就好。
夢裡,問奈何回到九曜居,見白傘撐開擱在門前,奈何娃垂掛屋簷下,石桌石凳擺在原本位置,九曜居乍看一如往昔並無任何改變,即使是在夢裡,問奈何依然清楚,現實裡的九曜居早已不在,而他也不會等在原地。
石桌上不存餅盤,即使推開門扉也不會見到他。
問奈何淡道:「熒禍也好、君有邪也好,既然吾還在,你就該回來。」
登時,狂風呼嘯,問奈何起手靜待,接了一片落葉,葉落掌心,問奈何拾葉為刃,揮手劃破眼前幻境,隨之葉脈消散,九曜居一切景物不復存在。
自夢裡醒來,問奈何已知自己該何去何從。
儘管前路崎嶇,儘管只有一人,他始終無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