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壓制了理智,心底一片空白,我徬徨無助,任身軀跪倒戰場。情緒霎時斷線,恣意宣洩,我無法抑制地哭嚎,我無法追究,是什麼讓我們變成這樣,我只知道,此時他仍站在我眼前,冷眼旁觀,看著我崩潰。
  我的每一顆細胞都充斥著悲傷,我失去了身體的主導權,我無法控制我的情緒。悲傷來得波濤洶湧,將我徹底擊潰,將我吞噬掩埋。除了哭泣,我別無選擇。
  
  「瞧你哭成這樣,別人還以為是我的錯,別讓我被誤會啊!」
  我可不記得有教過他,殺人的喊救命。他說的還是人話嗎?他怎能在傷口上灑鹽?他怎能毫無邏輯不分青紅皂白?為什麼傷害了我,還要剝奪我哭泣的權利?
  他不去設想,此時此刻的我除了流淚,別無其他。
  他不去設想,為何我會失控的拋棄尊嚴,我失去了什麼。
  儘管我已淚眼模糊,我仍能看見他模糊的身影。他就站在我眼前,一如記憶裡的模樣,而我卻滿心困惑。
  阿爾弗雷德‧F‧瓊斯,究竟是誰?
  
  我仍無法抑制地哭泣,任淚水徹底攻陷我。如果我的每一顆細胞都能化作淚水,我想我最終會凝聚成一滴淚,滴落戰場,遺落永恆的悲傷。
  我不清楚,他在什麼時候,取出藏在衣服底下的槍枝。
  我不知道,他在什麼時候,將槍枝藏在衣服底下。
  當我感到無情的敵意,一股致人於死地的殺氣,我仍舊在哭泣。
  我的胸口傳來一陣緊悶,我的身體告訴我,他將槍口瞄準我的心臟。
  我的意識警告我,再這樣下去──我會死。
  是的,他想殺我,而我會死在他手上。
  我會死。
  
  情感已然爆炸,我與死無異,僅是徒留這副身軀殘存。
  當他扣下板機的剎那,我的身軀仍存活,我的感知仍存在,因我不自覺傾斜了身,避開致命的槍傷,然而子彈一如預期,貫穿了我的身軀,在心窩偏旁留下一個灼熱的空洞。
  
  我引以為傲的戰袍,浸染我艷紅的鮮血,在沙場上連成一線。
  殷紅的大地,是我的驕傲,我的魂魄。
  我被眼淚綁架,直至失去意識。
  最終陷入昏迷,遺失了時間。
  
  當我醒來,看見滿室純白,身軀躺在醫院。
  我的靈魂已死亡,而我的身軀活了過來。
  儘管他搗亂我的一切,破壞我的所有,甚至親手扼殺了我,
  即便我已破碎,仍然有些期望,等待我,期待我,回到他們眼前。
  或許,正為此,我才睜開雙眼。
  
  「你還活著啊!我還以為你沒死成,會去自殺呢,哈哈哈……」
  殺人魔,說出這樣的話。
  他踐踏我的真誠,蹂躪我的信任,背叛我的生命。
  他拆毀愛的迴廊。
  
  我是亞瑟‧柯克蘭,在槍聲之前,我只擁有悲傷。
  在槍聲之後,我止住淚水,亡於戰場。
  阿爾弗雷德‧F‧瓊斯,究竟是誰?
  

  End - by 2014/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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