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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基爾,我們結婚吧!」突然蹦出這麼一句,伊凡說得自己都笑開了。
「結?婚?」基爾伯特愣愣看向伊凡,見一張笑燦的臉,毫無邪氣,甚是真誠。
「是呀!結婚!」伊凡再次表示肯定,仍不住攪拌杯中奶茶。
「去找你妹。」基爾伯特語氣淡然,隨之將視線轉回報紙。
「不要,和娜塔莉亞在一起,會被拖累的。」伊凡如是說。
「真現實。」基爾伯特翻閱下一張報紙。
「當然囉,沒有利益和福祉可言,何必損害自己。」帶著笑容的臉龐隱隱散發一絲寒意。
「但至少,她願意嫁你。」基爾伯特若無其事說。
「可是我不願意啊!」伊凡語氣甚是無辜。
「那就繼續逃吧。」基爾伯特將話題帶回現實面,這是伊凡當前要務。
伊凡沉吟,聽基爾伯特如此回話像似宣判刑罰,心知基爾伯特想打住結婚話題,但想來也有道理,這話背後的意思,是否隱藏了結婚條件。見基爾伯特繼續看報,伊凡忍不住笑得更加燦爛,眼裡的怨念則越顯執著。
「基爾,我們結婚嘛!」伊凡挪了挪身子,更加貼近基爾伯特,不時蹭著基爾伯特手臂。
「我拒絕!」基爾伯特一口斷言,一邊耐著身旁的熊蹭。
「嘛,現在我終於能體會,娜塔莉亞的心情。」伊凡似笑非笑地說,而基爾伯特僅回以一聲悶哼。
下一秒,基爾伯特遭受突來熊抱,雙手被環抱紮住,不得不放下手中報紙,任由伊凡在頸窩磨蹭,宛若撒嬌,對此基爾伯特只是輕嘆,因基爾伯特總是無法拒絕熊抱,總是這般寵溺伊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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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哥哥,我們結婚吧!」發現獵物,娜塔莉亞破口大喊。
伊凡見危機降臨,趕緊躲到基爾伯特背後,顫抖語說:「基爾,救我!」娜塔莉亞見狀,快步向前,二話不說,一手便揪住基爾伯特衣領。
「放開,我不想動手。」基爾伯特起手搭住娜塔莉亞的手,語氣十分冷靜。
「基爾?」躲在基爾伯特身後的伊凡,察覺基爾伯特情緒有異。
「你這傢伙,為什麼要搶走哥哥!把哥哥還我,哥哥是我的!」娜塔莉亞發瘋似的指責基爾伯特,更加收緊揪住衣領的手。娜塔莉亞此舉令基爾伯特感到不適,基爾伯特仍舊冷靜,直言:「我什麼都沒做,要就拿去。」然而娜塔莉亞仍緊揪基爾伯特衣領,逼得基爾伯特啟口令道:「還有,放手。」
娜塔莉亞見基爾伯特再再容忍,心知再犯無非是招惹基爾伯特發難,於是娜塔莉亞輕笑出聲,隨之放開基爾伯特的衣領。
「基爾好無情。」躲在基爾伯特身後的伊凡傳來微弱抖音。伊凡心想,基爾伯特莫非是生氣了?
騰著如焰殺氣,娜塔莉亞恨不得將基爾伯特撕裂,一心以為只要解決眼前的基爾伯特,伊凡便能屬於自己。娜塔莉亞心中只容得下伊凡,如同伊凡只認定基爾伯特一人。
兩兩對峙,基爾伯特倍感無奈,要不是念在娜塔莉亞是伊凡的妹妹,局面恐怕不會這麼僵持不下。
「水管熊,別躲在我背後發抖,家務事要自己處理。」基爾伯特直言相勸。
「不要,我不要。」伊凡甜膩的語聲,此時更顯嬌嫩,像似孩子鬧脾氣。
基爾伯特感覺背後傳來顫抖,知曉伊凡是真的怕,於是基爾伯特於心暗罵:「這傢伙!」基爾伯特感到無奈,無計可施,當事人不願面對,基爾伯特又能如何拖延,躲得了一時,躲不了一世,更何況這如同家暴的追婚事件,可說時常上演,加害者陷入瘋狂,受害者只餘恐懼,光聽名字就發抖。儘管基爾伯特對這齣家庭悲劇再清楚不過,卻是一點解決的頭緒也沒有。
當基爾伯特不再有動作,娜塔莉亞則更加積極,以基爾伯特為中心,追著伊凡跑,兩人就這麼繞著基爾伯特跑上百圈,隨著基爾伯特移動,兩人也跟著移動,展開無止盡的追逐。
「咳……」基爾伯特看得頭都暈了,一手支頭,神情略顯痛苦。
伊凡察覺基爾伯特神色不對,停下步伐,趕在娜塔莉亞撲上自己之前,搶先將基爾伯特攬入懷中。基爾伯特感到頭暈,兩眼昏沉,倚著伊凡什麼話也說不出。
「娜塔莉亞,我的妹妹,聽清楚哦,我喜歡基爾,也只願意和基爾結婚。」伊凡終於面對恐懼,帶著一貫的笑容,此時顯得陰森可怖,軟嫩的語聲,此時顯得堅定非常,更帶有命令式的斥責與不可違逆的宣示。任何人都不許反抗,伊凡的決定。
「啥?」基爾伯特感覺頭暈,但還不到神智不清,聽聞伊凡此番言語,不禁咕噥地抱怨。伊凡低頭關心懷中人,拍撫基爾伯特的背心,輕笑著。
「哥哥……」娜塔莉亞輸了,輸得徹底,或許該說從未贏過。從未擁有,又何來失去,想和哥哥結婚的願望,只是自己一廂情願,怪得了誰,娜塔莉亞對眼前心愛的兄長感到難過,更加仇視基爾伯特,怨怪基爾伯特搶走自己的心愛,不過是將仇恨轉移。無論結果如何,娜塔莉亞都不希望自己對兄長有任何怨懟,娜塔莉亞對伊凡的情感,是這般癡心瘋狂的愛戀。
娜塔莉亞被迫離開,這裡再也容不下她。但娜塔莉亞的離開並非表示放棄,而是預告下回更激烈的局面。
「基爾這次,真的生氣了,為什麼?」伊凡察覺基爾伯特認真了,面對娜塔莉亞的時候,冷靜而極力保有理智,更甚刻意壓抑囂張氣焰。不知是氣伊凡每每懦弱逃避,還是責怪娜塔莉亞無禮。
「你還不是一樣。」基爾伯特起手環抱伊凡,這便是解答。
「基爾,我不會再讓你感到委屈了。」我懂了。伊凡幸福地笑著,緊緊擁抱懷裡的基爾伯特。
爭取自己想要的,保護自己想要的。克服恐懼是為了讓自己安心,更是為了珍惜的人,宣示並不可恥,並不殘忍,這表示對彼此的責任和約定。伊凡許諾,不會再讓基爾伯特感到委屈了。
No.4 -我的
「基爾是我的,如果你敢動基爾,就算是對妹妹,我也能開殺戒哦,娜塔莉亞。」
那時候,伊凡是認真的。想著想著,基爾伯特脫口而出:「本大爺才不是你的,不是……」此話無由來,僅是基爾伯特心裡這麼想,嘴上便這麼說。
「這樣我會很傷心,我是基爾的哦!」伊凡轉過頭,看向基爾伯特。這情景猶如向日葵轉頭看太陽,再自然不過。
「笨熊你……」基爾伯特望著一張曬得暖烘烘的臉,漾著甜滋滋的笑容,竟一時說不出話。
「喜歡基爾一貫的直率坦承,也喜歡基爾面對我時的彆扭。」伊凡笑語說。
「你知道就好。」該說的沒說出口,雖知伊凡能理解,但基爾伯特仍感到悶悶不樂。
「當然知道。」伊凡依舊笑語。
基爾伯特突然站起身,在轉身離開之際,留下這麼一句:「就這一次,聽著,你是我的。」語畢,跨步想逃離現場,不料被伊凡給拉住。
「你也是我的哦!」伊凡眼帶笑意,溫柔地望著基爾伯特。
牽著的手,暖烘烘,伊凡和基爾伯特的臉龐,同樣被太陽曬得暖烘烘。
基爾伯特面上的緋紅,映入伊凡眼簾,兩個人都笑得暖烘烘。
基爾伯特目光流轉,直盯純白雪泥,眼神突然顯露犀利,隨後逕自打開窗戶,瞬地翻躍窗台,獨自離去。
伊凡看雪,然映入眼簾並非雪,而是身旁人的一舉一動,基爾伯特的一個眼神都令伊凡關心不已。伊凡從旁觀察基爾伯特的所有動作,看著基爾伯特無視自己,逕自離去,儘管明白基爾伯特當時的眼神是發現了獵物,無法阻止也無須阻撓,儘管明白,心裡仍舊感到沉悶難耐。
「為什麼?」伊凡悠悠說,望著不見人跡的雪地,紫瞳越顯深邃。
「還是跟上吧,我不放心。」伊凡對著空氣呢喃,跟著也翻身來到室外。
伊凡依循基爾伯特留下的足跡,在雪地中漫步而行,不疾不徐,心情紊亂,情緒反倒異常平靜。伊凡心想,等找到人就知道了。
遠遠看見叢林裡有一抹深藍晃動,伊凡猜想那即是基爾伯特。伊凡緩緩靠近,小心翼翼地踏著細碎步伐,悄然接近,直至兩人維持一尺之距,伊凡不再向前,因伊凡看見基爾伯特竟是蹲身,不知在挖掘什麼。
待基爾伯特經過一陣忙亂,伊凡看著基爾伯特轉身朝自己走來。伊凡心下突然萌生想逃的念頭,但還是穩穩地等待基爾伯特來到自己眼前。
伊凡見基爾伯特懷中抱著一團白色棉絮,仔細一瞧,才知那是隻兔子。基爾伯特咧嘴大笑,很是得意,捕獲手中懷抱的獵物。
「笨熊怎跟來了?」基爾伯特來到伊凡跟前,偏著頭,納悶問。
「兔子比我重要嗎?」伊凡質問,語聲平淡。
「哼。」基爾伯特不理會伊凡情緒,示意要伊凡接過兔子。伊凡雖不明究理,仍是照做。
「抱著暖和。」基爾伯特對著伊凡懷中的兔子說。
「可是基爾比較怕冷。」伊凡顯得有些垂頭喪氣。
「笨熊!本大爺抓兔子是為了要給你這隻笨熊!」基爾伯特一把扯住伊凡的圍巾,頓時伊凡直感詫異。
「其實我比兔子重要。」像似確認什麼,伊凡篤定說。憂慮的神色這才綻露笑容。
「兔子給我好好抱著,回去吧!」基爾伯特扯著伊凡的圍巾,走回宅邸。
「基爾,不管發生什麼事,都不能拋下我哦!」
「笨熊!這不是回來了?」
之後伊凡要求基爾伯特,下次若要捕捉兔子務必讓自己跟隨,基爾伯特則表示,等伊凡反應過來,兔子早就跑了。在一番打情罵俏後,顯然伊凡在基爾伯特心中的地位比兔子高出許多,但這並非重點,更重要的是,伊凡確認了,基爾伯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。
「大笨熊,你怎讓兔子跑了!」
「只要有基爾就足夠。」
靜聽道上人語和樹梢鳥鳴,伊凡和基爾伯特顯得平和自在,感覺甚是愜意,彼此之間無須言語,各自感動。
「基爾,抱我。」伊凡突然啟口,基爾伯特一愣,不禁頓足,緊接著繼續向前邁進。
「不要。」基爾伯特說得斬釘截鐵。
「基爾讓我抱。」伊凡不改甜膩語聲,加快步伐,一旋身,停在基爾伯特面前,阻擋基爾伯特去路。
「不是一樣嘛!」基爾伯特蹙眉,心裡倒是覺得好笑。
「不一樣哦,基爾都不主動。」圍巾掩蓋伊凡的嘴角,基爾伯特心知伊凡此時正嘟著嘴。
「你怎那麼喜歡擁抱?」基爾伯特感到無奈。
「基爾不喜歡嗎?」伊凡有些失落。
不容拒絕,伊凡貼進基爾伯特,雙手環攬基爾伯特入懷,抱個妥實。伊凡知道,如果基爾伯特是真的不喜歡擁抱,便不會讓自己得逞,就算逼迫就範,也不會那麼溫馴。
「其實也,不討厭。」基爾伯特感受伊凡的心跳聲,平靜語說。
「我很開心,能抱著基爾。」伊凡順了順基爾伯特的頭髮。
「本大爺不主動是因為,你要抱哪次沒抱成,只好……」語聲漸弱,只好乖乖就範。這不用說,伊凡當然知道。
「每一次,只要基爾願意讓我抱,我就能感到安心和滿足。」伊凡笑燦。
「嗯……可是這裡人來人往,你這樣會嚇到人。」基爾伯特如是說。
「基爾在乎這個嗎?我偏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基爾是我的哦!」伊凡提高音量,欣然語說。
「笨熊,你可以放開我了!」基爾伯特欲掙脫,反倒被抱得更緊。
「吶,好可愛。」伊凡低頭蹭了蹭基爾伯特頭髮,見基爾伯特悶哼嚷嚷,羞赧的神色卻是將要發難。
其實基爾伯特並不排斥擁抱,反而希望能主動擁抱伊凡,然而伊凡發作次數過多,只好順著了。被比自己高大的人抱著,擁抱彼此溫暖,傾聽彼此心跳,感覺是很幸福,很安穩的。
喜歡被你擁抱。
這句話,基爾伯特無論如何也不願坦承,伊凡再清楚不過了。
隱約察覺,有人影晃動,伊凡定睛,看清那竟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,頓感安心,然而就在此時,莫名乍現一道黑影,伊凡見黑影趨近那人身旁,緊接著黑影轉向,那人也隨之轉身,眼看那人將要離去,伊凡慌了,忍不住開口。
「喜歡我好嗎……」
語畢,頃刻,雪地裡刮起強風,雪塵漫天飛揚,掩蓋伊凡視線,伊凡極力想看清,卻怎樣也看不清。那人和黑影,已完全消失,徒留孤伶伶的自己。
「基爾……」
空對雪景訴說,只有自個聽見,只有臉龐滑落溫熱,無助的安慰。
雪點飄入眼中,冰冷刺痛,伊凡索然闔眼。淚,恣意宣洩。
闔眼,闔起傷痛,世界一片黑暗,與純白雪景呈現極端對比,相同的,盡是悲傷。
眼睛感到疼痛,該是冰雪刺得眼睛發疼,亦或淚眼悲傷過度。想知道,為什麼會變成這樣,伊凡掙扎,奮力地,再次睜開眼睛。
剎那,滿室溫馨映入眼簾,伊凡立即清醒,頓時明白,這裡是自己的房間,但見身旁枕上無人,只餘自己。伊凡感到錯愕,稍待冷靜,回神,察覺自己滿臉淚痕。伸手撫摸一旁的枕頭,冰冷無溫,伊凡悄然失笑。
伊凡坐起,掀開被褥,離開房間,走向客廳。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基爾伯特,察覺伊凡向來平穩的步伐此時顯得急躁慌亂,隨即放下手邊札記,抬頭看向來人,卻見伊凡像似失了魂,愣愣對望。
基爾伯特感覺不對,站起身,欲上前探問,不料伊凡不待基爾伯特向前,已直直走到基爾伯特面前。基爾伯特察覺伊凡情緒混亂,見其頭髮未梳,看似剛睡醒。
「基爾……」
「笨熊怎了?」
伊凡緊擁基爾伯特,隱忍啜泣,基爾伯特則是清楚聽見了。伊凡抱著基爾伯特哭了一會,等平靜下來,基爾伯特詢問伊凡發生什麼事,這才知伊凡做了個夢。
今日伊凡睡得久了,基爾伯特捨不得喚醒,不料伊凡竟是陷入夢境,為惡夢驚慌一場,基爾伯特見伊凡如此,甚是不捨。
「好可怕,基爾被別人帶走,我不知道是誰,不然我一定殺了他。」
「就算這樣,我也不見得會回來,讓我走不是更好?」
「基爾是認真的?」
「本大爺一直都很認真啊!」
「基爾真的想走,是不是?」
「別亂想,能帶走本大爺的,不是只有笨熊?」
「基爾……」
「嗯?」
「喜歡我好嗎……」
「一直都是啊。」
「基爾如果跑掉,摳嚕哦!」
「這詛咒不可能發生。」
「我如果作惡夢,基爾要來救我哦!」
「這很難耶,笨熊別得寸進尺!」
「呵,基爾好乖好乖,抱緊緊。」
「笨熊,下次作惡夢記得趕快醒來,本大爺會陪著你。」
「嗯,記得了!」
「抱夠了,蹭夠了,先去盥洗,我再幫你梳髮。」
「呵,基爾早安!」
「笨熊早安,都快中午了!」
夢裡,當你轉身的時候,當你看著他人的時候,很愛很愛你的我,只能這麼希望。
「基爾,喜歡我好嗎。」答案只許肯定。
夢中的恐懼,因你安撫而消褪,此時只想全心信賴,夢境和現實相反。
親愛的基爾,讓你看見我慌亂的樣子,這全是因為你,好愛好愛的你。
伊凡刻意放輕步伐,悄聲接近基爾伯特身後,給予一個突如其來的背後熊抱。基爾伯特在毫不知情的狀態下,被伊凡嚇得發出驚呼,而頭頂上的小鳥不知何時已然飛遠。
「喂!」基爾伯特雖已習慣熊抱,但還是被嚇到了。伊凡呼呼地笑著,計謀得逞很是歡喜。
「基爾的背影,和小時候一樣,都沒變呢……」伊凡悠悠語說,若有所指。
「怎可能沒變?長大後現在變得更高更壯!」基爾伯特自豪語說。
「沒變哦!同樣挺直、瀟灑,不過有些纖瘦,感覺一推就倒,但就是捨不得衝撞,呵。」伊凡走入回憶,和眼前人比對,相同的感覺令自己十分眷戀。
「什麼纖瘦?本大爺身材適中,剛剛好而已!」基爾伯特極力反駁,雖看不見背後的伊凡此時表情如何,但能猜到絕對不是什麼純良模樣。
「狂囂的騎士,還記得當時,對我說了什麼嗎?」伊凡瞇起眼,將基爾伯特帶入回憶。
那一日,暴風雪降臨,幼小的伊凡在雪地中踽踽獨行,沒有迴避的意思。伊凡漫無目的,只是前行,像似散步,在雪地中輕鬆地散步。
不知何時,一個同樣矮小的身影,突如出現在伊凡眼前,朝著伊凡走來。白髮紅眼的孩子,整身白色裝束,胸前印烙黑色十字,瞥一眼即明瞭,來者不善。
「怎麼?下大雪還耍帥?現在你再怎麼努力也帥不過本大爺!哈!」
「我可什麼都沒說哦!倒是你,這片雪漠是不會屈服的。」
「知道我的意圖很好,省得解釋,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,跟我來吧!」
「去哪?」
「躲雪啊!我知道這裡有個廢墟宮殿,勉強可抵擋風雪。」
騎士帶領伊凡來到森林某處的廢墟宮殿,伊凡當然知道這裡,只是覺得沒必要躲避,畢竟自己已習慣風雪。儘管伊凡知道他別有用心,但似乎挺有意思,這才甘心被突來的騎士帶著走。
「喂,加入我的騎士團!」
「理由?」
「組織缺人,我想變得更強大!」
「缺人可找其他人,我沒興趣。」
「沒興趣也得有興趣,就算強迫也要你加入!」
「沒必要聽你的!」
「打嗎?我贏了你就聽我的!」
「哼!」
騎士抽出配劍,對上手無寸鐵的伊凡,伊凡除了迴避,毫無勝算。最後,騎士削落伊凡額前瀏海,隨著少許米黃短髮飄散雪泥,宣告伊凡敗戰。
「從現在起,你是我的部下,我是你的首領,好好跟隨我吧!」
「跟隨你又怎樣?」
「至少,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等雪停。」
「名字,我的名字叫伊凡‧布拉金斯基。」
「聽好了,永遠都不許忘記,本大爺的名字,基爾伯特‧拜爾修米特。」
基爾伯特轉身背對伊凡,守在宮殿門口,等雪停。
伊凡在殿內,望著眼前純白似雪的身影,這一幕,回想起總倍感安心。
幾番流轉,回憶淡卻,伊凡永遠記得,當時的騎士之約。
不變的背影,只是,纖瘦依然。
「那時被一個囂張的騎士打得好慘,唉呀。」
「不這樣你怎會聽話?那也是沒辦法的事。」
「同樣的背影,當時你欺負我,如今嘛……」
「本大爺等你報復,哈……」
「傻瓜,基爾果然還是,能緊緊抱著最好了。」
伊凡擁抱基爾伯特,垂首在基爾伯特頸窩蹭了蹭,基爾伯特起手輕拍伊凡額前瀏海,表情很是溫柔。
怎可能遺忘,青澀的記憶,雪中的你。
我多想擁抱。
傻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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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臺活動持續進行,有人盛裝打扮,環繞觀眾席,看來這是活動的高潮和噱頭,讓觀眾更加有參與感,以造聲勢。基爾伯特見繞場人員循序走動,後頭尾隨一名監工看顧,奇怪的是,監工每每巡視一段距離,便向附近觀眾確認,不明是在確認什麼,基爾伯特見監工走來,伸手示意,似乎只要握個手即能達成確認。
基爾伯特瞧見監工臉龐,看清剎那即被鎖住視線,像似熟識已久。一頭米黃短髮,和那看過一次即印象深刻的淡紫瞳仁。還能有誰能讓基爾伯特如此熟悉,如此注目。
只是握手,他伸手,而後基爾伯特配合。他就這麼巡視兩三回,和基爾伯特握了兩三次的手。
起先基爾伯特並無多想,但在之後,基爾伯特猛然覺得羞怯,當他再次佇足基爾伯特眼前,基爾伯特垂首,甩上自己左手,算得剛好,剛好握住了他的右手,哦不,偏了點,這次基爾伯特握住的是他的右手腕。
他眼底含笑,爽朗的對基爾伯特說了一句,很是深刻,很是清晰的話語,在當下基爾伯特確實聽入心坎,而後卻無從回憶,那句大概是關心亦或安慰的言語。基爾伯特不明白,為何自己會參加這場莫名的活動,但如果有他在,或許正是主因。
日升之際,基爾伯特瞬地睜眼,而又逐漸睡去,回想這場經歷的寓意,怎樣也想不透,唯一真實的確認是自己不自覺上揚的嘴角,以為無所情緒,唇形倒誠實表示開心極了。
帶著一彎弧度,基爾伯特再度入眠。身旁的伊凡挪了挪身子,將窩在枕裡的頭埋頭更深,睡得更沉。基爾伯特無聲告訴,告訴伊凡,同時告訴自己。像似頓悟,終於明白。
伊凡,若有天,你我不再相愛。你我遺忘彼此。
一切從頭開始,當再見的時候。我依舊會對你微笑,只看著你一人。
你的臉,你的聲音,當世界將我們遺落之後,當我們失去過往和現在。
終,即便是最後,也能歡喜的看著你——那是種本能。
「既然不讓我同行,那要天天想我哦!」
「不可能,你知道本大爺專注一件事的時候,就算天崩也無法動搖。」
「我知道,因為是基爾,但你不答應我,就沒辦法出門哦!」
「大笨熊,自己還不是一樣!」
伊凡的近鄰有所齟齬,若基爾伯特和伊凡一起行動倒無不可,但基爾伯特寧可自己處理,這不過是一樁小事,讓伊凡出手反而會更加麻煩。
時至一週,基爾伯特完成任務,將國際間的小摩擦以自己的方式解決,手段不著痕跡,表面仍維持合諧,宛如從未發生任何事情。
歸途,基爾伯特來到一家酒館稍作休憩。基爾伯特就坐吧檯前,雙手盤據桌案,正待酒保送上啤酒。
彎曲的右手臂在無防備的狀態下,突然被鄰座之人悄然枕上,顯然基爾伯特過於鬆懈,直至基爾伯特感受自己手上突添莫名重量,才察覺有人枕著自己胳臂。一叢米黃短髮看來暖烘烘,髮絲遮掩軟嫩的半張臉,那人一臉平和。
「你離開了,現在回來了。」
聽聞甜膩的語聲,基爾伯特感到詫異。不解伊凡為何會在此出現,是巧合還是刻意,基爾伯特無法多想,只是本能地舉起左手輕捏伊凡鼻樑。伊凡淺淺笑著,基爾伯特亦如是。
說不想念,那是謊言,要你安心等待,我才能放心離開。
然而離開,是為了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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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11-常在
寧靜深夜,悄然無聲,唯有窗外月光靜默輝映皎潔銀絲。
今夜未眠,基爾伯特未眠,或許已就寢,或許在夢中,未眠的,是那永不停息的心。
話筒傳遞鈴聲,基爾伯特接起,電話線牽起彼端,捎送昔日溫暖,一句關心「早點休息,別太累了。」基爾伯特聽得發楞,因何伊凡,能送來如此確切的想念。
正因為是伊凡,正因為是你吧——大笨熊。
話筒,如伊凡習慣的四季色彩,渾然純白。
能見畫面清晰,無關想像,基爾伯特清楚可見伊凡拿起白色話筒,說話。
「冬季,好冷。」
「熊守著森林,等鷹回來。」
務必珍重,無論何方。
期許未來。
今夜飛雪漫天,西伯利亞阻不了霜花遙想。
親愛的人,無論何方——愛常在。
TOP
伊凡與基爾伯特攜手同遊市集,沒特別想買什麼,純粹逛逛,到處看看。市集裡有許多小販,涵蓋食衣住行樣樣不缺,更多的是琳瑯滿目的家居擺飾。基爾伯特隨意看過,目光落在一組杯盤,不多時又為其他物事吸引,感覺不太留心,而伊凡倒興致盎然,對每樣細小物事都感興趣,尤其當看見花店門口擺置一朵與人同高的巨大向日葵,下一秒伊凡就在站在花前,與花做零距離接觸。
「基爾你瞧,是我高還是向日葵高?」伊凡像個孩子,笑瞇瞇的在和花比身高。
「這花真夠巨大,笨熊已經夠大隻了,沒想到花還比你高出一截。」基爾伯特嘖嘖稱奇,想看見比伊凡高的花當真不容易。
「喲,我輸了,這樣我要折斷它。」
「不對吧,你不是喜歡向日葵?」
「非常喜歡哦,向日葵既巨大又溫暖,但比我高就不行!」
「你這傢伙……」語聲漸弱,基爾伯特感到無奈。
「老闆,我要這枝向日葵,不過,大概這麼高就可以了。」伊凡和花店老闆進行交易,並以手式示意該削減多少花莖。
「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……」基爾伯特似乎想到了什麼,喃喃自語:「不對,本大爺就算比你高也不會被你折斷,呃,怎好像哪裡不對?」
「基爾小小隻的,抱起來剛剛好。」伊凡拿著被鋸斷三分之一的巨大向日葵,回應基爾伯特。
「你!」基爾伯特這才回神,表情有些驚訝,除了意外自己說在嘴邊的話,伊凡竟有所留意,更意外的是看見,伊凡拿著比自己臉還大的向日葵,笑盈盈的對著自己。
「送給親愛的基爾。」伊凡將花交給基爾伯特,笑得更燦爛了。
基爾伯特覺得單手拿花枝,顯得太過隨意,然而雙手拿又嫌扭捏,經過一番掙扎,最後還是決定以雙手握花枝,猶如拿花束一般,畢竟這朵花有些重量。此時基爾伯特沒空出的手,伊凡想牽也牽不著。
伊凡不時低頭窺視雙頰暈紅的基爾伯特,不說破,免得基爾伯特不安寧。兩人並肩同行,穿梭熱鬧的市集,享受簡單的幸福。
「本大爺拿花,怪彆扭!」
「很好看哦!」
「笨熊拿花比較適合!」
「不行,這是我的心意哦!」
穿過兩三小巷,人群越發擁擠,當伊凡發現身旁的基爾伯特並不在視線內,已不知是什麼時候遺失彼此。伊凡佇足原地,任後方行人勸其進退或吆喝,然伊凡什麼也沒聽見,並非充耳不聞,單就發楞,在恍然迷失之際,只餘一片空白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不知有多少畫面瞬地閃過腦海,伊凡逐漸清醒,獨自在市集遊逛,繞了一圈又一圈。邊走邊思考,邊走邊找尋,伊凡面無表情,看似尋常,一點也不慌張,只是走著,一步又一步,在人群中。
經過麵包攤,窺見一位青年正排隊等候麵包出爐,伊凡試圖接近他,無奈因人群過於擁塞,伊凡只得卡在接近青年的方寸之地。儘管隨時都有被推走的可能,然而伊凡無論如何也不想移動。
因位置和視線影響,伊凡只能看見青年的背影和側臉,伊凡期待青年能轉過頭,好親眼瞧瞧如預料中的臉龐,不料,始終都沒能看見,伊凡就這麼靜靜地陪伴青年等候,最後在麵包出爐的一陣忙亂中,失去了青年蹤影。
「不是……基爾……」
相似的穿衣風格,相似的眼神,相似的體型,不過比基爾伯特高了點。伊凡別有感觸,或許世上存有許多相似之人,但僅只相似。
別有感觸,更有所頓悟,之後的路,伊凡知趣的遊走市集,伊凡清楚自己該走往何處。
來到販賣瓷器的小販前。伊凡看著瓷器,看著,正在看瓷器的那人,如釋重負的說:「這才是……我的基爾。」基爾伯特雙手一縮,緊握向日葵,驚訝地喊出:「伊凡!」
「我剛到。」
「我也是哦。」
「笨熊,怎知本大爺在這?」
「基爾表現得無所謂,其實已看上這組杯盤,儘管家裡已有一面杯具牆,但只要是基爾喜歡的,我也喜歡哦,我們再添一組吧,不過嘛……」
「不過?」
「我想知道,基爾有沒有回花店等我呢?」
「花店已無向日葵,沒回去的必要,更何況最後一枝在本大爺手上。」
「不愧是基爾。」
「我知道你會找到我。」
「無論在哪,我都會找回你。」
回程,伊凡提著一袋杯盤,基爾伯特依舊抱著巨大向日葵。
「吶,這樣牽不到基爾,我想幫基爾拿花……」
「拒絕,既然你已經給了我,就歸我所管。」
「讓出一隻手總可以吧?」
「真拿你沒辦法。」
伊凡右手提袋,基爾伯特左手拎著巨大向日葵,並將花盤托扛在肩上,兩人空出的手緊緊相牽。夕陽在兩人前方溫暖的迎接,背後拉出長長的身影,交疊的手將影子黏在一起。
「在基爾不見的時候,我看見一個長大的基爾,除了身高比基爾高了點,外型幾乎一模一樣哦!」
「等等!什麼叫我不見的時候?笨熊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丟!」
「是嗎?可是我搞不清楚怎會走丟?」
「不管了,你說很像我的那個,本大爺倒想看看,你跟他走的樣子。」
「稍微看了一下,才沒跟他走呢!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基爾的樣子,我還是能認出真正的基爾哦!」
「無法理解熊腦,那樣的世界本大爺一定會瘋掉。」
「要是每個基爾手上都拿向日葵就更美好了!」
「哈,笨熊是想試試被比你臉還大的向日葵砸臉嗎?」
「摳嚕!」
夕陽伴隨兩人的嬉鬧聲,逐步邁向下一個天明。儘管時而迷失,不經意的錯開,在體會惶恐與驚駭之際,唯一的靠岸始終肯定——無論在哪,我們都不會失去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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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13-暖心
基爾伯特準備脫下米褐色大衣,正卸下左袖,立即被伊凡阻止:「別脫,基爾穿著好看!」基爾伯特見伊凡勸阻,並非逼迫或要脅。基爾伯特想做的事,伊凡可阻止不了,然而這次,基爾伯特沒反駁,倒是遂了伊凡的期望。
伊凡偏愛米色質料,可能與生長環境有關。相近白卻不盡然純白,類似土地色澤卻顯得淡卻許多,又或者,只因米色跟自身髮色相近,單純想強調自我色彩的表現與證明。
基爾伯特嗜藍,更甚有所謂的普魯士藍,穿著普遍偏藍色系或深色調,顯得穩重、神秘。伊凡趁著聖誕節交換禮物,送給基爾伯特一件米褐色大衣,內裡刷毛,帽緣鑲滾白絨,整件大衣光看便覺得暖烘烘。
不過,基爾伯特依舊難以接受,哪怕明白這是伊凡體貼自己怕冷,選了件光看就覺得溫暖,真正穿上更是暖和不已的大衣,但其色彩及設計,實令基爾伯特敬謝不敏。
「喂,你是故意要看本大爺笑話?顏色就算了,披著裝飾白毛邊的帽子,連兩手袖口同樣滾了白毛邊,這根本是笨熊的衣服!完全不符合本大爺的風格!」彆扭歸彆扭,最終基爾伯特仍答應穿上大衣逛街。
「穿著吧,很溫暖不是嗎?」伊凡見基爾伯特一頭銀白髮絲,搭配米褐色大衣,可謂再合適不過。
基爾伯特皺眉,伊凡舉起藏在口袋裡的雙手,雙手都戴上毛茸茸的深藍色手套,這是基爾伯特給伊凡的聖誕節禮物。伊凡用暖呼呼的手套捧著基爾伯特臉頰,說:「這手套好溫暖,我很喜歡。」伊凡掀起基爾伯特披掛背後的大衣連帽,為基爾伯特蓋至額前。
「買完楓糖,我們就回家。」伊凡溫柔的笑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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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14-等待
伊凡尾隨跟前背影,在房裡整理衣物,將衣物裝箱,隨後拖曳行李箱,經過長廊、客廳,最終來到玄關。一路安靜地走著,似默劇,演出沉默的過程。
停駐門前,基爾伯特只道:「別出門,外頭冷。」
伊凡靜看跟前一襲深藍背影,毅然起手扭轉門把,推開兩個世界。外頭蒙上一片白茫,細雪連綿。
基爾伯特提起行李箱,回首語說:「我走了。」見伊凡瞇眼微笑,一手揮動告別,基爾伯特才放心將門闔上。
記不得,這是第幾次離別。
數不清,多少個沉默背影。
只知道,唯有等待。
在咖啡裡攪入伏特加,白瓷杯承載濃稠負荷,伊凡一口飲盡,後勁無窮。將白瓷杯與黑釉杯並列,起手輕推碰撞,使之發出清脆聲響。
「基爾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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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.15-種子
外出的伊凡歸來,在自家門前頓足一會,仔細瞧著白漆建築頂上的深藍屋簷。不禁感慨,已許久未能仔細欣賞自己的家,只因沒時間。
有人才有家,有伴怎有心思在乎其他,可現在,伊凡終於能得空閒,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築。家的外觀,細查後才發覺,和原先認知的模樣並不大相同。
伊凡繞行自家外圍,隨著籬笆步步巡視,端詳屋外環境與庭園裡的花圃。平時為向日葵園所包圍的家,如今花期已過,土壤翻新,在播種前呈現一片荒蕪,回歸原始。繞行一圈,回至家門前,伊凡發出一聲極為輕細的呢喃:「摳嚕。」
俄羅斯與德國的距離,莫斯科的想念傳達柏林,要多久才能抵達。離人未歸,伊凡等待一天又一天。直到門鈴響起,那清脆悅耳的鳥鳴門鈴。直到門鎖轉動,那唯一的朋友、唯一的伴侶、唯一的期待,終於回歸。
基爾伯特甫一開門,旋即聽聞無斷的「摳嚕」還來不及問發生什麼事,登時竟見伊凡立於門後,單手執水管,俐落的將門扉迅速扣上。
基爾伯特只得在門外大吼:「按門鈴不開,本大爺開門你又將門關上!這什麼意思?」
屋內的伊凡不給回應,屋外的基爾伯特不再追問。相隔一道門,隔出門裡門外兩個世界,基爾伯特隨興就坐自家門前,一個人喃喃自語,基爾伯特知道,背後的伊凡一定能聽見。
「伊凡,阿西知道你不喜見他,又擔心我離開久了,放你一個人孤單,他帶著留人的表情,嘴裡卻一直催促我趕緊回來,當哥的看得多心疼,不過,本大爺本來就沒打算久留,耽擱是因遭遇暴風雪而被滯留,我有給你電話,你也知道的。」
「這次拿了好多種子,阿西說,不要讓我多跑,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次多帶一點。」
「老闆,您要的種子已經到了,再不簽收嘛,本大爺得好好想想,要賣掉還是吃掉,再不然拿回去還給阿西也無妨,不過,至少讓本大爺喝口水再出發,東西可重的很。」
不久,聽聞身後傳來門板推移聲,基爾伯特隨即起身拉開門扉,如預期,見伊凡立於門前,但氣氛還是不太對勁。
伊凡揮動水管,將門板推至貼壁,使玄關之間通行無礙,接著將水管頭擱置基爾伯特左肩,基爾伯特不假思索,一如往常板著倔傲神情,絲毫不受伊凡的威脅而感到震懾。
「摳嚕!」伊凡施力拉動掛在基爾伯特肩上的水管頭,基爾伯特不動,倒是伊凡主動貼近基爾伯特,但見伊凡笑問:「嚇到了嗎?」
「笨熊,辛苦了。」基爾伯特高舉右手,帶勁地拍了拍伊凡腦袋瓜。
「下次一起去。」伊凡瞇著笑眼說。
「當然好。」基爾伯特回應,一面舉起左手想支開伊凡置於左肩的禁錮,不料為伊凡制止,反倒更加重施於水管的重量。伊凡不改笑容,緩緩語說:「我在想,要準備什麼禮物迎接基爾,但最後只剩……摳嚕。」
基爾伯特注視伊凡雙眼,表情很是認真,堅定的表示:「只要笨熊笑得跟葵花一樣燦爛,那就是最好的禮物。」
「種子,回來了。」伊凡綻放真實的笑容,只有基爾伯特能讀懂,表情的言語。
「是大本爺回來了!」基爾伯特見伊凡眼角泛淚,既感憐惜又覺可愛,不自覺伸手抹去淚水。
伊凡一手覆蓋基爾伯特正替自己拭淚的手,另一面已卸下自已水管施予的禁錮,向前跨出一步,伊凡直襲基爾伯特臉頰,吻去垂掛紅瞳眼角的涙痕。
伊凡喜愛向陽的葵花,喜愛溫暖的擁抱。
基爾伯特來自溫暖的國度,帶來花朵與色彩。
在伊凡眼裡,基爾伯特何嘗不是那萌生愛與光輝的種子──宛如葵花般燦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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